效益主義臭了嗎？

政大思維營

洪偉

沃草公民學院專案經理

烙哲學召集人

清大哲學碩士

偉恩與咖啡BLOG

里山咖啡哲學顧問 (老闆)

「你太效益主義了！」

失控的電車來了，怎麼辦？

• 不管它：走下面撞死 5 個人
• 拉拉桿：走上面撞死 1 個人

後果論

• 意圖
• 動機
• 感情
• 情緒
• 怎麼做
• 你是不是好人

效益主義 大原則

效益主義基本問題

• 問題之一：什麼東西是好的、什麼東西是壞的？
• 問題之二：我們應該最大化誰的善？
• 問題之三：考慮怎樣的後果？可預期的？實際的？

什麼是好的？什麼是壞的？

• 一、享樂主義者：內在善與工具善
  • 內在善：唯有幸福或快樂本身是好的
  • 工具善：那些我們認為是好的東西，是因為他能讓我們獲得幸福或是快樂
• 二、多元論者：
  • 幸福或快樂只是一種感覺，內在善不能只是一種感覺，健康、誠實或擁有知識也是內在善
• 三、欲望主義（或偏好主義）：
  • 欲望/偏好才是價值的基礎，而他們會互相衝突。只有最被欲望/偏好的那個，才是善的

應該最大化誰的善？

• 一、自己（利己主義）
  • 每個人在做事的時候，應該只考慮自己的利益
• 二、群體（利群主義）
  • 不對，應該要平等考慮你所在群體中所有人的利益
• 三、所有被影響的人（全體主義）
  • 不對，應該要平等考慮所有被影響的人

考慮怎樣的後果？可預期的？實際的？

1919年，你看到一名男人溺水

救他？不救他？

• 可可：救他是對的，你可以合理地預想，他不會殺死那麼多人
• 實實：不救他才是對的，否則會有一堆無辜的人被殺死
• 可可：你不能因為這人不知道未來的壞事，而責怪一個做好事的人！
• 實實：我沒說這人不是一個好人，但是他做的事情是錯的！
• 可可：你還是不能因這人不知道的事，評判他做的事的對錯。這也太嚴格了！

考慮怎樣的後果？可預期的？實際的？

• 可可：應該作效益期望值比較高的那件事！
• 實實：應該作實際上效益比較高的那件事！

考慮怎樣的後果？可預期的？實際的？

失控的電車來了，怎麼辦？

• 不拉拉桿：走 C 撞死 4 個人
• 拉拉桿：1/2 機率走 B，1/2 機率走A，平均撞死 5 個人
• 事實上：當拉拉桿，電車都會走 B

小結

• 問題之一：什麼東西是好的、什麼東西是壞的？
  • 享樂主義
  • 多元主義
  • 欲望/偏好主義
• 問題之二：我們應該最大化誰的善？
  • 利己主義
  • 利群主義
  • 全體主義
• 問題之三：考慮怎樣的後果？可預期的？實際的？
  • 可預期後果論
  • 實際後果論

回來看

行為效益主義

規則效益主義

兩種效益主義

為什麼支持

行為效益主義？

• 理由一、可以最大化效益
• 理由二、比以規則為基礎的規範倫理學要好
• 理由三、能提供有效、客觀的判斷

為什麼行為效益主義能最大化效益？

• 如果我們每一個行為，都能夠最大化效益
• 那麼我們的行為加總起來，就最大化了效益

為什麼行為效益主義要比傳統的以規則為基礎的道德要好？

• 道德法典中的「我們不該做X」是一個絕對規則
• 我們為什麼要服從絕對規則？當我們違反規則能獲得更大效益的時候，我們為什麼應該不去違反它？

為什麼行為效益主義讓道德判斷客觀為真？

• 無論是依賴可預見後果還是現實後果，只要我們能知道各個可能行為的後果所製造的效用總量，我們就知道什麼行為是對的
• 只要是一樣的效益主義者，用一樣的算法，會在同一個情況下得到同一個答案

為什麼反對

行為效益主義？

「錯誤答案」

• 「應該透過對無辜的人定罪，以避免造成多人死亡的暴動。」
• 「醫生應該殺死一個健康的病人可以救五個人的生命。」
• 「違反承諾可以獲得一點點福祉的時候，應該違反承諾。」

「破壞信任」

• 行為效益主義鼓勵我們不必去遵守承諾，或是做「該做的事」，而是做能帶來最大福祉的事。
• 這麼一來，在行為效益主義的社會裡，人無法相信他人的承諾，人與人之間也不會有其他的信任關係。
• 這樣真的能夠帶來最大的效益嗎？

「過於苛求」

• 把利益同等考量的話，我甚至不能買東西給自己，而應該把錢捐給需要的人
• 甚至，我們無法對某些人有比他人更多的照顧責任。我們無法「偏心」

為什麼支持

規則效益主義？

• 理由一、可以最大化效益
• 理由二、可以避免行為效益主義的問題

為什麼規則效益主義可以最大化效益？

• 人們對自己的處境的完整狀況往往判斷力不足。
• 人們即使出於行為效益主義的考量來判斷，依然可能會搞錯。
• 因此，在通常狀況下，比起不遵守這些規則，遵守這些規則或實踐能產生更好的後果。
• 例如：囚犯兩難

規則效益主義如何避免行為效益主義的問題？

• 「錯誤答案」
• 「破壞信任」
• 「過於苛求」

• 考慮兩個不同的規則：「容許這個器官移植的規則」與「禁止這個器官移植的規則」。
• 如果醫生可以決定殺死健康的患者，那麼許多人就根本不會去看醫生，這些人可能因為不看醫生，而讓整體得到負效益。
• 應該將「禁止這個器官移植的規則」加入道德法典。

規則效益主義如何避免行為效益主義的問題？

• 「錯誤答案」
• 「破壞信任」
• 「過於苛求」

• 維持信任對於我們生活的福祉而言極端重要。
• 因此，我們的道德法典一般而言會將破壞信任看成錯誤行為。

規則效益主義如何避免行為效益主義的問題？

• 「錯誤答案」
• 「破壞信任」
• 「過於苛求」

• 規則效益主義不只不會將苛求的規則加入道德法典，甚至可以證成一些偏心的規則，像是「父母對小孩有照顧的義務」。

反對規則效益主義的理由

「規則崇拜」

• 為何要非理性地支持基於規則的行為？有時候違反規則，效益反而好處更大，堅決不去做，難道不是一種規則崇拜嗎？

「崩塌問題」

• 我們有「不應該說謊」這個規則嗎？
• 太嚴格了，應該改成「除非特殊情況，否則不應該說謊」
• 但是什麼是特殊情況？
• 對效益主義的大原則來說，就是「當說謊能得到更多效益的時候」

規則效益主義的兩種脈絡

• 考慮「這行為對不對」的脈絡：
  • ​一個行為是否是道德正確的？
  • 看它是否符合我們的被證成的道德規則。
• 考量「要不要這規則」的脈絡：
  • 一個道德規則是否被證成？
  • 看將它納入我們的道德法典是否會創造比其他的可能規則（或比沒有這種規則）更多的效益。

「錯誤答案與粗糙概念」

反對者說：

• 以「懲罰無辜者」來說，效益主義像是開放了證成的可能性。
• 就常識來看，在任何情況下我們都不能懲罰無辜者，因為無辜者：
  • 不能被不正義地對待
  • 有無罪時不接受懲罰的權利
  • 沒被定罪時，他不應得該罪的懲罰

• 我們並沒有放棄正義、權利和應得的概念！
• 只是將它們詮釋成效益最大化的觀點，它們之所以成為我們對待個人的重要原則，就是因為它們能夠促成整體來說最大的福祉。

規則效益主義者說：

「錯誤答案與粗糙概念」

反對者

• 如果「正義」就是「可以最大化效益的規則的實現」，那我們將無法以我們的司法系統懲罰任何人。
• 我們的司法系統並不完美，它在有些時候會懲罰無辜的人。這代表它不是由可以最大化效益的規則構成的。
• 我們的司法系統並不正義。如果一個司法系統是不正義的，我們應該將它關掉。
• 但直覺上，我們應該繼續使用它，關掉它應該是最糟糕的後果。

我們今天介紹了

• 效益主義的大原則
• 效益主義的基本問題
  • 什麼是好的？
  • 要對誰好行為才算是對的？
  • 行為對錯是看可預期效益還是實際效益？
• 行為效益主義
• 規則效益主義

「你太效益主義了！」

• 你們認為是好、是壞的東西不一樣
• 你們計算效益的範圍不一樣
• 你們看待效益的角度不一樣
• 還是......